“姑姑养侄,天经地义,有老子在,轮得到你说个不字!”
弟弟入狱后,父母就赖在我家,逼我抚养8岁的小侄子。
没多久,我腹中孩子因他没了,婆婆也被害得住院。
我受够了,必须赶快想办法,把这个累赘丢开。
1
今天原本是个很开心的日子。
保胎四周,医生宣布胎像平稳,准予出院。
我和向铭兴奋的提着大包小包往家赶。
刚出电梯,眼前的一幕将我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长长的走廊尽头,我的家门口,蹲着三个人。
两大一小,正围在一起分吃一桶泡面。
旁边的大包小包,满满当当的堵住了我回家的路。
“姑姑..唔....姑...”
八岁的成麟倚门而坐,第一个发现了我。
他嘴里被塞得鼓鼓囊囊,又着急说话,满口的方便面喷了旁边两人一头一脸。
赵彩霞“啊啊呀呀”的叫着,从地上的包里扯过一把卫生纸,给爷孙俩清理。
成建国胡乱的擦拭了几下,转头就命令我:
“赶紧的,把门开开,我们以后就住这了。”
我一动不动,冷脸嗤笑:
“凭什么?”
“凭什么?凭你姓成,凭我是你老子!”
我呵呵笑:
“老子?你也配?”
成建国被戳中肺管子,气得要发飙,但他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身高的向铭,还是有所顾忌。
一直一声不吭的赵彩霞这时却忽的将成麟拦腰抱起,跪倒在我面前。
她按着成麟的头,如小鸡啄米:
“快,给姑姑磕头,先谢谢姑姑的养育之恩。”
我偏身躲过:
“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养他的!”
一计不成,赵彩霞开始嚎啕:
“莹莹啊,我们房子卖了,车子卖了,都拿去给你弟弟买命了。”
“你弟弟是无期,许律师说这辈子恐怕都难出来了,麟麟那么小,我和你爸这把年纪了,没收入没住处,你嫂子又死活不要,你不养,你让麟麟怎么办?”
“怎么办?”
我情绪有些失控:
“你们养不了,送人送福利院都是办法,为什么非要揪着让我养?我不是他的监护人,我没有任何抚养他的义务。”
“混账!”
成建国发飙了:
“姑姑养侄,天经地义,有老子在,轮得到你说个不字!”
他恶狠狠地一脚踹在门上:
“开门,快点!”
我冷眼看着,转身拉着向铭走回了电梯。
我就是租房住酒店,我也不会再让你踏进我家门。
没想到还没走出小区门,物业电话就追过来了。
他告诉我,成建国要跳楼,指名道姓让我过去劝。
“那就让他跳啊!”
我恨的牙痒痒,甩出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跳楼?
笑话。
他还没折腾够我,怎么会舍得跳楼?
向铭拉住我:“人命关天,还是去劝劝吧,怎么说也是你亲人,别给自己留遗憾。”
2.
我就这样被向铭拉着又回到了家门口。
门口已经围观了不少人。
成建国趴在连廊的铁围栏上,一边骂着“不孝女”,一边抖着腿作势要往下跳。
看到我来,他脸上浮现了一抹得逞的笑意,骂声就更高了:
“老天爷,找谁说理去啊,拼死拼活养大的女儿,家门都不让进,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们小区是两梯十户的公寓式住宅,因为靠着一个还算优质的学校,所以入住率奇高,这个时间段在家的大多是来给子女看孩子的老年人。
成建国这一嗓子成功的招来了更多的邻居,各家紧闭的门瞬间打开,人群向我家门口聚拢。
成建国边哭边卖惨。
赵彩霞也抱着成麟出来煽风点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围观的人群解释:
“...才八岁...没爹没妈,姑姑最亲,不投奔她投奔谁啊?”
众人开始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我连辩都懒得辩,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
成建国居然一点也不胆怯,他支棱起身子对着人群叫嚣:“让她打,让她打,我就不信让闺女养老子还犯法了。”
3.
警察来的很快。
但警察也束手无策。
因为成建国一个劲的质问警察:
“我霸占她房子了?我抢她东西了?我啥都没做吧?”
“她是我姑娘,我是她老子,我正常的走姑娘家,走亲,我犯哪门子法了?你家老子娘来你家住你也不让进门报警抓他们?”
“你们要抓,也应该抓她,这个不孝子,自己的老子来家住还报警,这搁以前那得浸猪笼。”
他的振振有词和颠倒黑白让我惊讶。
直觉告诉我,这次他可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
毕竟他为了能请到那个唯利是图的黑心律师给他那个杀人犯儿子脱罪,已经变卖了所有家产。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拖家带口无家可归无法生存,而我就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了。
警察有些难办,但仍然试图进行现场调解。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各种难听的话应有尽有,还有人开始录像发视频。
向铭为了降低影响,最终妥协,在调解书上签了字。
事情不了了之。
我眼睁睁看着成建国趾高气昂的跨进我家,气得眼泪在框子里打转。
向铭劝我:“暂时先这样,总会有办法的,我来解决,别着急,实在不行就让他们住这里,我们出去租房住。”
但是租房,又谈何容易。
我和向铭是前年结婚的,结婚的时候成建国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吸我血的机会了,所以狮子大开口要了30万的彩礼。
向铭人虽然勤奋,但家境普通,底下还有个读美院的弟弟,所以虽然上班多年,除了有一套小平方的员工福利房,积蓄了了。
我曾经想过私奔,一走了之。
但成建国大放厥词,扬言我敢跑,他就让成坤带人把向铭家给砸了。
那时候的成坤还是我们这里臭名昭著的一霸。
而向铭,上有老母,下有小弟。
但他仍然想办法娶我。
我俩认识十多年,从朋友处成爱人,他知道我的不易,不肯放手。
他问我,介不介意婚后和他一起还贷。
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比起从小生活在一个只知道索取的家庭里,我更愿意和向铭并肩打拼。
毕竟那样的生活,是真正属于我的。
于是向铭瞒着家里四处借钱,又申请了几笔网贷,才最终凑够了30万。
在将这笔钱交到成建军手里之前,我和成建军谈了条件。
我告诉他拿了这笔钱,我和他这辈子再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
成建军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他拿着这30万,转手给他儿子成坤换了辆新车。
成坤出事前的朋友圈里,到处充斥着豪车美女,他四处游玩,挥霍无度,吸着我的血,过起了伪有钱人的生活。
而我和向铭,直到现在还在拼命工作省吃俭用,一月一月的还着那笔巨款。
所以我们拿什么另外租房呢,每一笔额外的开销,对我们来说都是负担。
我愁得睡不着觉,头发大把的掉。
最后还是向铭拍板,租房,破财免灾。
然而房子还没找到,我的灾难就来了。
4.
出事那天是周五,我在家办公的第二天。
我是一家童装网店的美工,平时工作量巨大。
上周公司刚刚开完动员会,眼下秋冬交替,店铺上新清旧,活动繁多,要求美工全力配合宣传。
但我偏偏身体又出状况,褐色分泌物不断,向铭连夜开车带我去看了医生,医生给开了药,建议卧床静养。
我不得已硬着头皮向公司请了假,老板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到底给批了。
但当晚,我就刷到了同组员发的一条朋友圈:
“累成狗了,四个人的工作量分摊到三个人,加班忙到起飞,盯屏幕盯到眼瞎。”
我心里不是滋味,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打开电脑,主动要求分摊些工作。
同事将副页banner的设计工作派给了我。
但不知为何,平时顺手拈来的活,今天死活做不出效果,一版一版的被退回修改。
忙没帮上,还拖了团队后腿。
我心里急的要起火。
偏偏客厅里成麟将电视开到震耳欲聋,更添心烦。
成建国来投奔我之前,成麟已经很久都没学上了,他爸爸的事情影响太恶劣,连累他在学校被欺负被孤立,学校为了防止出事,建议成建国给孩子转学。
成建国找了好几个,都被学校以“无学位”婉拒,成麟于是每天只能待在家里,除了看电视就是打游戏。
这不,他又把动画片声音放的震天响,一边看一边在沙发上跳着喊口号。
我压着火出去,让成麟将电视声音调小一点。
说了三遍,成麟无动于衷,他站在沙发上,翻着白眼朝我吐舌头:
“就不,就不,略略略...”
那样子,和小时候的成坤无差,一样的顽劣,目中无人。
我并不想招惹他,我只是想要个安静的环境而已。
于是我径直走到茶几,拿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成麟在沙发上跺着脚开始发疯:“你敢拿我遥控器!等我爷爷奶奶回来,我让他们打死你!”
我这才注意到,成建军两口子居然不在家,大约又是去跑学校了。
我不理会成麟的叫嚣,将卧室门反锁,带上耳塞,继续工作。
又不知道修改了多少遍,banner终于通过,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揉了揉肚子,我打电话给向铭,问他几点回来。
向铭却抱歉的告诉我,他今天陪老板去临市谈业务,老板还在和人拼酒,今天大概率是没办法回去了,但明天一早肯定往回赶。
“老婆,你自己在家,保护好自己,尽量不要起冲突。”
我应承下来,没敢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向铭。
丢下手机,我去厨房煮螺蛳粉解解馋。
房间里依然只有我和成麟。
成麟气鼓鼓,但他见识过我从前和成建国吵架的厉害,所以现在没了大人撑腰,他也不敢太放肆,只是跟屁虫一样的尾随着我:
“你这个坏蛋,你把遥控器藏哪里了,快给我拿出来!”
我不理,端着煮好的螺蛳粉进到卧室。
成麟自觉的在门口站定,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这才发现,卧室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踹满了灰白的鞋印。
我叹口气,把藏在枕头下面的遥控器放在桌子上,对他说:
“想要遥控器就态度好点,想想刚才哪里做错了?给姑姑道个歉,遥控器就给你。”
我不想与他为敌,但他刚才实在太气人,我只是想略微给他个惩戒。
但很显然,我低估了一个小孩子的恶。
在我说完这句话不久,我端起碗准备喝汤,成麟突然蹿到我跟前,手一扬,汤碗倒扣,汤汁溅了我一脸,眼睛辣的生疼。
我“啊”了一声,光脚往阳台洗手池跑。
我家的户型是卧室连阳台,中间隔着一道玻璃推拉门。
就是这道推拉门,让我吃了亏。
我只顾着开大水龙头冲洗眼睛,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推拉门已经被成麟反锁。
他站在那里,隔着玻璃举着遥控器,又蹦又跳,对着我吐舌头。
我拍着玻璃让他赶紧把门打开。
他不但不听,反而挑衅似的又把窗帘拉严实了。
我下意识的想要摸手机打给向铭,才想起刚才手机还在床头充电。
我意识到不妙。
5.
深秋初冬的露天阳台,下午六点多已经有些凉意。
我光着脚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居家服,风一吹,我就忍不住打寒颤。
我把阳台上晾晒的衣服全部取下来,身上胡乱套上几件御寒,其他的铺在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夜色渐浓,冷气逼人。
我尝试着拍门,敲墙,想引起成建国两口子的注意。
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外出回来了。
但是很可惜,毫无回应。
我和向铭的这套房子位于顶楼,是最西边户。
当时装修的时候,向铭为了露台情怀并没有封阳台,但因为阳台连着卧室,为了隔音和保暖,他在装修材料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玻璃全部用的是三玻两腔,即使外面再吵,门一关整个卧室都是清净的。
我又试图用扫把锤击地面,想制造噪音让楼下邻居找上来,但扫把杆都快断了,还是没能成功。
我有些丧气。
真的就这么要在阳台过一晚上了么?
向铭说他明天一早才能回来,这么冷的夜晚,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
我有些后悔没听向铭的话,偷吃了那碗螺蛳粉。
今天一天都在加班,本就滴水未沾,大半碗的螺蛳粉汤让我此刻嗓子干渴的要命。
我吞咽着口水,看着阳台上滴滴答答的水龙头,心里反复权衡。
最后,理智败给了生理极限,我冲到水龙头前,捧着水往嘴里倒。
终于不那么渴了。
我重新坐回地上,将衣服悉数划拉到小腹保暖,企图以此减小冷水对身体的伤害。
但是,幸运之神她并没有眷顾我。
艰难挨到后半夜,小腹处开始阵痛连连,每疼一下,我就出一身冷汗。
后来阵痛的间隔越来越短,阵痛越来越频繁,我痛得浑身像洗过澡一样,满是汗水,风一吹,冷彻入骨。
最后,我失去了知觉。
6.
医院。
医生告诉我,孩子没了,他们为我做了清宫,但子宫受创面较大,虽然止住了血,仍需住院观察几天。
我立马红了眼眶。
向铭跪在床边,紧紧攥着我的手。
“老婆,没事的,没事的,老婆。”
我想给他个回应,让他放心来着,可是一张口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怎么能不哭呢,备孕将近两年才好不容易怀上,孕八周起就奔波在保胎的路上,屁股打针打到满是针眼,硬邦邦的生疼。
更别提那些难以下咽的药汤子,和家常便饭似的西药片。
我以为我吃得下所有的苦,就能等到我孩子顺利降生的那一刻。
没想到,就这样出了意外。
我哭,向铭也跟着哭,他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说抱歉,说自己不该晚上不回来,不该让我一个人在家。
他说他昨晚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事,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无人接听,最后他花高价叫了辆网约车,拼命往家赶。
他说他从阳台找到我的时候,阳台上全是血,我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像个虾米。
我和向铭抱头痛哭,空荡荡的单人间病房仿佛灾难现场。
向铭的妈妈提着保温桶敲门进来,劝住了我俩。
这个慈祥的老太太,在听到我出事消息的医院,陪向铭度过了最无助最伤心的时刻,并在我出手术室后回家熬粥。
她用汤匙喂我:“好孩子,别的不用想,先把身子养好,回家妈伺候你小月子。”
我拼命的点头,却不知,这又是另一场灾难的开始。
7.
在医院住满一周,我回家了。
其实我原本不想回去的,我怕我见到成麟会忍不住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但临时租房来不及,住宾馆费钱又不方便照顾,婆婆那边更是去不了,他的小儿子带着女朋友回来暂住了。
没办法,只能回家。
成建国两口子仇人一样的防着我,生怕我对成麟做出丁点伤害。
而更让我寒心的是,他们甚至还在背后诋毁我:
“对咱麟麟那样,孩子掉了也活该。”
“她就不该要孩子,挣那点钱,能养好麟麟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好在有婆婆在,她每天早上六点过来,晚上七点多回去,和向铭的上下班时间无缝衔接,避免了我和成建国潜在的冲突。
但总有时候,矛盾避无可避。
冲突的开端,是婆婆在厨房当场抓住了往碗里夹猪蹄的赵彩霞。
婆婆最开始好声好气:“这是给莹莹吃的,她身子弱要多补补,麟麟的我不是已经给留出来了吗?”
“我家麟麟大半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留那么一小碗,哪够他吃的,一口就造没了,再来点,再来点。”
“哎...哎...那算了,我再给莹莹重新煮一碗。”
我听见婆婆一边叹着气,一边开冰箱,然后冲洗声,刀和案板的摩擦声,砂锅盖子的碰撞声。
以及客厅里成麟边吧唧嘴边吆喝的声音:“真好吃,奶奶,太好吃了,我还要吃。”
婆婆推门进来,递给我一瓶热牛奶,嘱咐我趁热喝,她先去客厅择菜。
我刚喝完,准备躺下刷会手机,就听到客厅里赵彩霞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些,像是发生了争执:
“谁家孙子谁疼,他就薅一下你头发,你就这么训他,你还有个当老人的样子么?”
“亲家母,他那是薅我一下吗?他薅了起码七八下,我越说他越来劲,您当奶奶不管还在一边笑,敢情薅一下疼的不是您。”
“哎呦,我看某些人啊,就是嫉妒,自己孙子没保住,看人家有孙子就很不顺眼。”
“亲家母,您要这么说,那我倒想问问您,您和莹莹同住,她这么久没出过卧室,您就不担心她是不是有个三长两短?您当时稍微关心她一下,也不至于发生这个事。”
“呦呦呦,急眼了急眼了,老头子你看她急眼了。”
两声阴阳怪气的大笑后,成建国清着嗓子开腔了。
“这可怪不着我们,是你儿子给立的规矩,嫌我们脏,嫌我们吵,不让我们进他们卧室,连去阳台晒衣服也不行,不信你看,我们的衣服都挂在卫生间里阴干,所以说啊,这都是命,你儿子当时要不立这个规矩,你孙子说不定还好好的在肚子里呢。”
婆婆有些急眼:
“要不是你孙子这个小混账,故意把莹莹关在阳台上,莹莹能出这事?我孙子能这么没了?”
“我孙子怎么就混账了,他又不是故意的,他这么小懂什么?你孙子没了,那是你祖上没积德,你家就该断子绝孙!”
“你家才断子绝孙!”
“呵呵,我家断子绝孙?我儿子14岁就给我们添个大孙子,你儿子呢,快三十了吧,孩子毛也没看着....”
“啪~”耳光响亮。
我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往外冲。
客厅里,婆婆和成建国两口子已经相互抓挠在一起。
成建国将婆婆的胳膊反扭,赵彩霞则一手薅住婆婆的头发,一手扇耳朵:
“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一直忍着你,你还蹬鼻子上脸!骂我孙子还打我老头子!让你打!让你打!”
婆婆动不了,只能抬脚乱踢。
我怕会出事,赶紧上前去拽成建国,试图将他们分开。
但很显然这被成麟误会成我在帮别人对付他奶奶,所以他一把扔下手里的遥控器,吼叫着飞奔而来。
他是冲着我来的,但好巧不巧,被婆婆胡乱踢出的一脚命中了下巴。
成麟立马哑火。
他停下来,痛苦的捂着嘴,嘴角渗出血珠子。
“奶奶,咬舌头了,淌血了,疼。”
他含混不清的嚎啕着。
本来这个时候我已经把成建国拉开了,婆婆和赵彩霞也各自站定喘息。
但成麟这一嗓子无异于火上浇油,两个女人再次厮打在一起。
赵彩霞力气大,首先把婆婆按倒在沙发上,婆婆挣扎了许久才站起来,毫不示弱的将赵彩霞骑在身下。
我只顾着死命拖住成建国,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成麟已经高高举起了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
烟灰缸重重的砸上了婆婆的后脑勺。
婆婆一滞,直挺挺往地上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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